“正儿，你的情报准确吗？”秦冀明首先发炮。
“绝对准确，我派出的探子从不同方向飞鸽传书，消息多达数十条，互相印证之下，得出的结论。”张正信誓旦旦。
张正必须要得到秦良玉的支持，一是他现在隶属石柱兵序列，二是面对济尔哈朗的包括两万骑兵的五万大军，张正还没有自大到用几千火统兵就能达到战略预想的地步。为此，为了要说服秦良玉，他准备的资料很充分。
秦良玉指着湖南北部的一大片地方问道：“正儿，你是说，这么一大片地方，从岳阳到长沙已经成真空地带了？”
“即使有一点点明军，那有顶什么用呢？奶奶，您说是吧？”张正望着秦良玉。
“确实没用，老身知道这些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，他们要是能抵挡住济尔哈朗，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。”老太太苦笑一下。
“现在”张正接着说，“湖北的施州卫，湖南的整个湘西北地区，包括常德，这些地方随着堵胤锡和忠贞营的南下，也成了空白地带，奶奶，您有没有兴趣占领此地？”张正诱惑道：“只有一些地方杂乱武装，根本不能抗衡我石柱雄兵。”
“此地乃朝廷所有，奶奶怎可擅自出兵占领？没有公文，圣旨，这岂不是叛乱造反？你这孩子，说的没谱了。”老太太有些生气。
“姑母，我觉得正儿说的好，无主的土地先占领再说，那些有一点兵的家伙，哪个不是先占领一块地方，然后向朝廷要封赏的？也没见朝廷说他们造反。”秦冀明支持张正的想法。
“休要胡说！他们是他们，老身是老身，我怎能做那些不忠之事？”老太太呵斥秦冀明。
张正看事态出现了微妙，低下头思忖了一会儿，然后抬头问道：“奶奶，我且问你，现在围绕着湖南北部地区共有哪几只武力？”
“这孩子，”老太太嗔怪了一句，想考奶奶，“总共有五支，一支就是湖北济尔哈朗的五万援军，第二支是长沙城内被围的清军，第三支是何腾蛟的制下藩镇，正在长沙周围，第四支就是忠贞营和堵胤锡，老身得到的情报，忠贞营正赶往南昌，那么第五支就是我们了。”老太太侃侃而谈。
“如果我们坐视不理，那么济尔哈朗击败何腾蛟和忠贞营之后，会做什么？”
“当然是占领湖南全境。”老太太说到这里顿住了口，看着张正沉思起来。如果真的像正儿预测的那样，何腾蛟与忠贞营先后被击败，那么济尔哈朗绝对会乘胜重新占领湖南全境，到那时，我石柱一支孤军，怎么能够有力量收复失地？但是，我如果现在出兵，凭借这么少的兵力如何能抵挡住气势汹汹的济尔哈朗？且听听正儿怎么说。
“奶奶，我有一个主意。”张正看着秦良玉。
“讲！”
“如果奶奶顾及忠义，不愿先行占领湖南北部，那么我们就这样，放济尔哈朗进来，让他先行攻击长沙附近的何腾蛟，此战胜负已定，何腾蛟的熊兵必然大败。此时我们联络堵胤锡与忠贞营，等级尔哈朗的骄兵悍将开始攻击忠贞营的时候，我们从背后突然杀出，打他个措手不及，您看如何？”
“忠贞营能与我们联合吗？”老太太对原大顺军的余部没有什么冲突，但也没有什么交情，担心与之的合作不能成功。
“奶奶，堵胤锡大人不正在忠贞营中吗？只要您给他修书一封，我想他会非常高兴的。”
“嗯！让我想想。”老太太又思考起来。
秦冀明和马万年悄悄地把张正拉到大厅外，与张正嘀咕起来。
“姐夫，我们出兵，费粮费饷的，一点好处都不拿？是不是有点吃亏？”马万年也是同意张正的想法，先行占领一些地方。
“嘿嘿！那是幌子，奶奶必然不会同意，但是只要奶奶同意出兵，到时候还不是要派我们领兵？到那时，将在外可不受君命啦。”张正狡猾地一笑。
“说说你的打算。”秦冀明催问。
“我们只要能同忠贞营合作，必将打败济尔哈朗，我深信如此。打败济尔哈朗后，整个湖南还不是我们和忠贞营说了算？到那时，我们占领西部，让他们占领东部，平分湖南。”
“为什么不南北分，而要东西分？东部可比西部好的多。”马万年迷糊了。
“你想想？长江以北是谁？”
“清狗阿！”
“对嘛！要是我们占领北部，那不得单独面对清军的威胁？所以，我宁愿让点好处，也得把忠贞营拉上一起抗敌。”
“朝廷会同意我们的想法吗？万一不给咋办？”秦冀明担心。
张正晃了一下拳头，说道：“敢不给？这个最大。”看到秦冀明还是有些担心秦良玉那关，张正又说道：“岳父，您老人家不也可以上奏折吗？这些官场上的东西您还搞不定？您抢先上奏折，要下这块地，反正到那时也成事实了，奶奶还能说啥？”
张正一番话，说的秦冀明和马万年一阵低笑。笑了一会儿，秦冀明回过味儿来，打了马万年的脑袋一下，说道：“笑什么笑，看你那一脸奸臣样。”
马万年不服气地回嘴：“叔叔，您的笑容也不像是忠臣，还说我？这里就姐夫最狡猾了，明明都是他的主意，他还装没事儿似的，笑也不笑。”马万年又把祸水东引。
张正哪里是不笑？只因昨晚偷着笑得太多了，今天嘴角处于疲软期，没反应了。
会议继续召开，按张正的设想，石柱兵走湖南西部小道，与济尔哈朗的大军并行向南推进，然后趁清军与忠贞营混战的时候，突然从济尔哈朗背后出现加入战场，打垮他们。
几个人不断地推演，模拟着可能出现的问题。最后，老太太说：“我给你们5个营，一万五千人，能不能挡住清军最少三万人的反扑，如果能挡住，我就出兵。”
张正马上接过话头，拍着胸脯说：“别的不敢说，奶奶，现在我有绝对的信心，以红隼营三千兵马挡住一万骑兵三个时辰。”
“吹大话！你忘了输给奶奶的事了？”秦良玉笑话张正。
张正辩解说，那次是您把火统的参数设低了，我才败的两阵，况且您也玩赖了，我怎么那么倒霉，能碰上像您这样的名将？况且，我们这次在暗，是突然袭击。
老太太不听解释，还是笑。
几个时辰后，秦良玉不笑了，因为张正把她请到红隼营，现场为老太太表演了大比武。
回来后，老太太盯着几个人，一字一顿地说：“老身老了，竟不知火枪阵如此可怕，竟不知世上还有如此强军！我同意了！去吧！”老太太用力拍在地图上“去杀贼吧，莫要辱了我白杆兵的名头！”
秦冀明为主将，马万年、张正为副将的白杆兵援湘大军正式成立，序列里共有包括张正火统营在内的5个满编营，一万五千人，并有5千武装随军民夫。
将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。老太太是名将，这个道理懂，嘱咐他们要灵活机动，随新情况而变化，不要拘泥制定的计划。张正连竖拇指，嘴里不停地说着：“高！实在是高！奶奶英明！”
张正因为乱拍马屁挨了马万年一个白眼。58xs8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