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少妇就是被那个张宏明留在村里的那个女婴,叫张翠花。如今也长大成家,出落成一只美丽的芙蓉了。刚才她听一个快嘴的婆娘说她走失25年的亲爹回来了,抑制不住满心的狂喜,急急跑来族长家,站在人群后面偷偷地打量张宏明和张正,情绪激动不能自已,听到族长叫她,马上奔出赶来相认。
张翠花走到张宏明跟前,盈盈拜倒,泪流满面。张宏明猛然感到一股亲情和怜悯涌上胸膛。一个没有亲生父母的女婴能挣扎着长大成人,其中艰辛可想而知。
有好奇的人就把眼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,终于找到了为什么张翠花不显老的原因,你看人家亲爹也这么年轻,真是谁的种像谁啊!
张宏明伸手去扶脚下的张翠花,声音带着怜惜说道:“好娃儿,别哭了,爹不是回来了吗,爹保证,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走了。”
“爹!”听到父亲温和的劝慰,张翠花悲从心来,终于忍不住从嘤嘤小哭到放声大哭,“爹,您老人家不要我了,一走就是25年,爹,我想你。”张翠花自打记事起,就知道自己的亲爹走失了,幸亏一个好心的远亲收养了她,但养父母家也穷,在她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就双双故去,又剩她一个孤苦伶仃,出落成一朵花的大姑娘没少遭到不良人家的觊觎,想把她嫁到城里富贵人家做小妾,换一笔钱财,张翠花是抵死不从,那段时间真是一个恶梦,单靠一个弱女子,侍弄养父母留下的几亩薄田,真是一个度日如年。幸亏村里来了一个壮实的后生,人看着本分,张翠花就自作主张嫁给了他,这才算有了点依靠。
周围的人群看到父女相认,也都是唏嘘不已。
终于等到张翠花不哭了,张宏明的裤子上也蹭满了鼻涕眼泪。张翠花不好意思地拿出一块布揩着她爹的裤脚,说道:“爹,你看,女儿把您的新衣服弄脏了。”
张宏明却是满不在意,只是抚摸着张翠花的头顶说道:“好娃儿,爹不好,这些年让你吃苦了。”张宏明没有女儿,这有一个女儿赶来相认,心头也是欣喜,就真的把她认作是亲闺女了。
张宏明又把张正拉过来介绍给张翠花,说道:“这个是你弟弟,是爹在外地生的,你们认认,以后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张翠花已经够高的了,可是站在张正一米八的身材旁边,还是显得娇小玲珑。姐弟俩一番寒喧相认,算是完成了这个仪式。张翠花很高兴有这么个壮实的弟弟,这意味着他们家有了正了八景的张姓年轻的男丁,以后不会受欺负了。张正心里则促狭地想到:‘这个女子可能是自己的祖姑奶奶奶奶。。。,现在成姐弟了,赚了!’
张宏明想起一件事,问道:“翠花,听说你成亲了,你那夫婿呢?”
张翠花回转头向拥挤的人群中招了招手,看到一个汉子被众人推到前面来,才回答张宏明说:“爹,女儿自己做的主,禀明大伯后招了个女婿入的赘,您老人家不会怪罪女儿吗?”
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虽然说父母那时已经不在,但是一个女孩家自己找男人,还是有点不合理法,惊世骇俗。因为这事,当时没少人对她指指戳戳,好长时间抬不起头来。也幸亏族长没有追究,这事就算过去了。但猛然见亲爹问起此事,难免心中有些惴惴,担心她爹因此事看不起她。
张宏明的表现可远比张翠花想的要好得多,男女平等,自由恋爱在他那个时代早已普及,张宏明不可能对张翠花的做法表现出一丝不满或瞧不起,反倒心里赞叹这个女儿有主见,行为大胆。
“呵呵!我娃儿,爹怎么会怪你呢?你们是那个自由。。。那个成亲,爹很高兴,快把他叫上来,让爹看看。”张宏明差点说出自由恋爱这个词。
张正在旁边也是充满好奇地观察着走过来的男人。
首先,张正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一双大手,骨节粗大,青筋虹结。然后注意到了其人宽大的骨架,削瘦的身材,骨架上已经没有多少肉了,脚步虚浮,有些踉踉跄跄。脸膛宽阔,有些扁平,满脸菜色,只不过一双细眯的丹凤眼还时不时冒出一丝威严。一米七左右的样子,看面相都像五十了,显得比张宏明还老。张正大为不满,他认为这个汉子配不上他姐姐。
张正悄悄地问了他姐姐一句:“姐,你怎么找了个老头?”
张翠花一脸苦笑:“弟弟,他不是老头,他今年才三十岁,刚来的时候,也是精壮后生。”
“那怎么?”
“唉!还不是饿的,吃不饱,你姐夫又总担心我吃不饱,自己舍不得吃,折磨人呐。”
“小婿拜见泰山大人”那个汉子一头拜倒在张宏明的面前,张宏明刚刚听完姐弟的悄悄话,看到女婿这个样子,心中也不禁辛酸,忙不迭地把他扶起来,让张正给拿个板凳坐下。
“贤婿不必多礼,这些年多亏了你,我娃儿才没受多少苦,为父在这里谢谢你了!”
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那个汉子神色恭谨。
张宏明看他应对有序,不像是莽夫村汉,有心想问问,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,也不好开口相询,一时之间,踌躇起来。
看看天色已晚,族长张宏魁站起身来,赶散了来看热闹的人群,邀请张宏明在此吃饭。张宏明心里有事,忙谢绝了族长的好意,言明明日再来,领着女儿女婿和张正去女儿的家里了,临走,又给族长留下一听肉罐头,把族长欢喜的什么似的,叮嘱父子俩明日一定早来,他也有事相商。\58xs8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