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 认祖归宗(上)大修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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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正父子进了屋,张宏明忙着感谢,寒暄。张正开始扫视这房子里的布局摆设。就这么一间房,看来睡觉,做饭都在这里。门口边是灶台,灶里只有微弱的火光,灶台上一个小锅里微微冒着热气,张正离灶台很近,伸头向锅里看了一下,发现里面只是一些野菜模样的东西,间或还能看到几个米粒儿。现在已经是下午三、四点钟的样子,按照张正的理解,这家人应该是每天吃两顿的,这就是晚饭了。

  屋的角落里是一只破床,说是床,这床也只是石头上面搪了一些木板勉强能睡人,一个瑟瑟索索的小丫头蜷缩在床上的草堆和破棉絮里,瞪着两只大眼畏惧地看着张正。小女孩大概有个7、8岁的样子,尖瘦的小脸上挂着几丝烟灰,茫然无措。

  这天底下还有这么穷的,张正从来没见到过,不禁动了恻隐之心,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一包饼干,走前两步,递向那个小女孩,和蔼地说道:“小妹妹,来,拿着吃。”说完,比划了一个吃的动作。

  小女孩惊恐地向后缩了缩,依然不说话,那双大眼睛却紧紧盯住了张正手中的那包饼干,虽不知道那是什么,但饼干特有的奶香和油脂香气还是引得小女孩不住地吞咽着唾液,小脖颈一动一动的。

  小女孩终于还是把眼光移开,然后用怯怯的眼神望了一下那个老头。面色凄苦的老头发了话,“还不谢过这位好心人,拿着吧。”

  女孩子顺着老头的话,用蚊子叫唤的声音轻轻地说了一声:“谢谢好心人”之后才接过饼干,撕开包装纸,拿起一块慢慢啃了起来,才吃了一口,就又拿起一块伸着手臂向那老头递去,“爷爷,你也吃,这个饼很好吃。”张正注意到,小女孩很小心的撕开包装,撕口处很齐整,看来小女孩很喜欢那块包装纸,不忍心撕破了。

  老头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爷爷不吃,都给我乖孙女吃。”

  有了张正的饼干作见面礼,屋里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。老头拿来两个木板钉成的小凳子请张正父子俩坐下。

  坐下后,老头带着一丝羞赫对张宏明说到,“后生,家贫没有待客之物,还请后生不要见怪。”

  张宏明被这个称呼闹愣了,心想,我都五十多岁了,还有人管我叫后生?不禁开口相询:“这位老丈,不知如何称呼,贵庚多少?”

  老头低下头,揉搓着衣角上的一块泥巴,答道:“嗨!当不起,当不起,小老儿张宏达,虚活五十有二了,家中只有我那儿留下的丫头,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罢了。”

  张宏明听了一震,张宏达?与我的名字很相近啊!莫不是先祖的族人?他知道有一些家族起名字是有循环的,比如这个中间的宏字,这一辈儿的人用过之后,再隔个几百年又循环用一次。不过到了张宏明这儿,他就没有往下循环,新社会不讲究那一套,所以张正的名字就不带有这种循环的痕迹了,但是他知道张正这辈儿应该用哪个字,问了张宏达儿子的姓名,中间那个字与他知道的对上了,应该没错,这里就是根儿了。

  张宏明听到老头说自己只有五十二岁,不禁仔细打量张宏达,确实不像五十二岁,说六十五都有人信,看来这个时代的人老的快啊,生活太艰难,催人老。

  “啊!这个老兄弟,你也别叫我后生了,我今年五十三岁。”张宏明说到,虽说这老头应该是自己祖宗辈儿的,但张宏明不打算以后称呼自己为孙孙孙子,还是平辈儿相称的好。

  张宏达略微吃了一惊,对方年龄比自己还要大?不像,顶多就四十不到。张宏达是以这个年代的标准来判断的。他又转脸看了一下张正,判断那个年轻的大汉恐怕二十都不到。

  张宏明父子俩现在感觉不那么冷了,就把裹在身上的毛毯拿了下来,放在一边,露出了一身小牛皮猎装,英气逼人。

  两人一露出猎装,惊的张宏达又是一哆嗦,这两人打扮如此怪异,又都是短头发,明显与他见过的人不同,不禁又多打量了他们几眼。

  张宏明看到对方又露出疑虑害怕的神情,赶忙安慰道:“老兄弟,莫怕,我们父子游历到此,并无害人之心,说起来,我们可能还是亲戚呢,我叫张宏明。”

  “张宏明?”张宏达吃力地重复了一句,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张宏明的面容,刚才老头没有仔细看,这会儿仔细看,越看越是心喜,心里想到:‘莫不是他?但听他的话音儿,好像不记得我们这呢?’

  张宏明有些不解这老头如此表情就问道:“老兄弟,莫非你听过这个名?”难道我的名字和老祖宗重名了?张宏明想到了这种可能。

  张宏达期期艾艾地说道:“要说呢,我年轻的时候,在我们村确实有一个人叫张宏明,他是从外地迁来的,到了村子,找到族长认祖归宗了,是一个猎户,不过在村子里只呆了一个月,有一天上山打猎,就再也没回来。我看你的面像,越看越像呢,不过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?你不记得这个村子了?”

  这事儿过了二十多年,两人又只是在一个村里相处一个月,再加上那个张宏明又是个猎户,很少在家,在张宏达的记忆里,那个本家兄弟的面容已经模糊了,的确不能肯定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兄弟,但是这名字对上了,相貌也依稀是那个人,这事儿还真难判断。

  “我这里受过伤。”张宏明指着自己的头部说道。他决定冒充那个老祖宗张宏明了,现在父子俩还没有一个落脚点呢,先在此地落脚也好,等搞明白周边情况再说。

  张正想了一下,明白了老爹的想法,撇了撇嘴,心说:‘您老人家可真能瞎编,受伤?不就是前几天走路不小心,磕到门框上了嘛!’为了配合老爹,他也接了一句,说道:“对,那次伤的很重呢!连创可贴都用了好几个。”

  张宏明瞪了他一眼,继续说道:“我可能撞伤了头部,有些事儿是不记得了。”

  “哦!这倒是有可能。”张宏达也认同。

  “宏达兄弟,不知你说的那个张宏明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,可是一个人?”张宏明想问问清楚,免得遇到了那个张宏明最亲的人,到时候露馅了可就不好看了。最亲的人就是父母,妻子,你就是相貌再像,也休想能瞒过他们去。

  张宏达一时还真不适应这个称呼,面前的人看着比自己年轻不少,像自己的儿子辈儿,可偏偏年龄比自己还大一岁,还真是,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怪异。“他来的时候,只有一个女婴跟他在一起,他说家人都没了,才来寻根认祖归宗的。他不见了以后,那个女婴被族中一户人家收养,后来长大了也没嫁到外地,有一个外来的汉子自愿入赘,现在就在这个村。”

  “哦!”张宏明放下心来。

  “这样吧,我带你们去见见族长,也好把这事弄个明白,看看他们是否还认得你,你看好不好?”张宏达提议道。

  张宏明父子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点了一下头。

  “那就有劳宏达兄弟了。”张宏明同意去见见族长。

  “哦,对了,现在是什么年号?”张宏明想起一个关键问题。

  张宏达带着一丝茫然思索了片刻,说道:“前几年呢,还用的是崇祯年号,后来这几年呢,还真是乱,我也记不清楚,听说北方的满人坐了龙庭,现在好像叫顺治,到底是哪年,等一会儿问族长吧,他比我知道的多。”

  临出门,张宏达又嘱咐了一下床上的小丫头,叫她不要乱跑,在家好好呆着,小丫头懂事的猛点头答应着。张正又涌起一阵爱怜之心,留下了一包饼干。按现在的辈份儿,张正荣升为这个小丫头的叔叔了。\58xs8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