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遇旧知


本站公告

    云的样子是风捏成的,云的颜是水气染成的。云在天空飘泊,蓝天白云下一阵微风吹散清晨湖面的水气,可以清晰的看到姜捕头就坐湖对岸的柳树下。

  “我们已经在这附近巡查三十多日,毫无进展,恐怕强盗早已走远,姜捕头为何我们还在这里不走?”宣华疑惑的问。

  “毫无进展,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往哪个方向追捕强盗?”姜捕头只是淡淡的说道。

  看着宣华无言以对,接着说,“我们都知道时日不多,但是也不能如无头虫蝇一样四处乱窜。你我就两人,如何去找?不找到蛛丝马迹是万万不能行动的。”

  “属下明白。”宣华应道。

  “在这附近我们已经待了三十多日,毫无进展……”姜捕头自言自语,接着又说:“这个附近是不是范围太大了?我们该去皇贡被劫的马道上去。”

  “对啊!”

  两人不久就来到小霸王黎巴当日劫皇贡的马道旁,往两旁的树林里走去,树林深处有强盗当日等点时踩折的草木,两边的情况差不多。当日的马车印迹被小霸王黎巴走时故意清除,加上三十来日的风吹雨打,毫无痕迹,马道上只遗留着新的马蹄印迹。

  “这新的马蹄印…”宣华仿佛想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  “新马蹄印,路过的兵,抑或是…”

  “什么?”

  姜捕头只是摇摇头,沉思良久后说道:“抑或是强盗的探子侦查回营所留下的马蹄印。”

  “啊?!这么说强盗没有离开这里,反而是待这里伺机而动?”

  “这是唯一的线索,追!”两人迅速跟着马蹄印追踪下去。

  不多时,他们发现马蹄印离开马道,沿着小路向群山间延伸。一座座山并不是峻岭,沿着马蹄不久就进入群山之中。山间小路行人不多,马蹄印逐渐显得更加清晰,这让他们都意识到离真相越来越近,于是他俩快马加鞭。

  刚行不远,突然宣华顿觉心头一紧,勒马驻足。他这一带缰绳,跨下的马后腿止步,前腿腾空,同时伴着长长的嘶鸣声。姜捕头发现宣华如此也掉转马头,疾步来到宣华身边。见宣华神情严重,目光俊冷,问道:“怎么?”

  “这…这是去往我家的路。”

  “哦?!”

  “开始急于追踪马蹄印,忽视了这就是去往我家的路。我家父母就住在前方不远的村里。难道?这…”说着宣华的脸阴沉下来,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于心头。

  “不急。”姜捕头让宣华将两匹马领进树林,系好缰绳,然后两人从小路步行前往村子。

  宣华心急如焚,两人步伐飞快,穿过树林隐隐就能看到村里的住房。就在此刻由村口那边传来一阵追喊声,就听有人喊道:“站住!别跑了,你是走不了的。”

  突然眼前十来步远的地方闪出一人,后肩插入一箭,拼命狂奔。忽见面前两人,不由分说上前就打。刚使一拳就被姜捕头单手擒住,姜捕头另一手已经锁住此人的咽喉。

  “且慢!”宣华上前一看,“兄长!我是宣华啊。姜捕头这是我兄长。”

  “哦?!”姜捕头马上松手。

  “宣华,是你!你们怎么来此地?快走,强盗马上就追上来了。”宣中见事态紧急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催促离开。宣中肩中一箭,于是宣华和姜捕头架起宣中沿路回撤。

  两人架着一个人跑肯定是跑不快,刚走几步姜捕头突然一人背起宣中,依然健步如飞,宣华在身后不感叹姜捕头膂力过人。姜捕头行走确实迅速,但是身后的强盗也是行走如飞,就在他们说话,转身背人这时已经追上来了。

  “站住!再走就放箭了。”

  前面三人只有止步,转身见一群人提刀搭箭站在身后。

  “放下佩剑,乖乖受擒,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。”胡子威吓说。

  这边宣中、宣华没了主见,“都是我害了你们。”这时宣中还在责怪自己。姜捕头一挥手放下宣中交予宣华搀扶,提起腰间佩剑,伸展双臂,深吸气,突然松手任佩剑落地。

  对面的胡子见姜捕头扔剑,以为对方要投降,不由得意的一乐。

  这边姜捕头屏住呼吸突然往前迈步,人成弓字形,展开的双臂往前一推,同时大喊一声:

  “犇!”

  只见由姜捕头体内涌出一股气息,涌出时形状如三只强壮的蛮牛,直奔对面的胡子一排人等。“砰”声,对面强盗有如被牛撞击,全部倒地不起,惨叫声一片。

  姜捕头此时已经提剑来到跟前,剑指胡子的咽喉。藐视的看了胡子一眼,“后会有期!”调转剑柄砸晕了胡子,转身和宣中、宣华离开。

  三人驾马直奔鸠兹城。

  小霸王黎巴严加看管的宣中如何逃离村子的呢?这要说当日宣中被抓独自一人被关进一间后院小屋,宣中在屋内焦急万分。劫皇贡的强盗就在身边,却无能为力,外面的兵也不知此事。父母就在前院,生否真的如小霸王黎巴说的那样会平安无事?

  突然房门大开,进来两人,正是宣中的父母。胡子随后进屋,哈哈大笑说道:“爷,别怪我们,你进村时就嚷着叫爹妈,哈哈!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。不过你们不要担心,我们寨主宅心仁厚,说不会加害你们包准信守诺言。不过爷,我们都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我们用网抓你,也许你就能跑了。现在我们屋外有两位兄弟照顾你,但是我们还是担心啊。所以请你父母陪陪你,哈哈!你就安心在这待着吧。”

  这胡子咋看是个粗人,但是心眼还很细。说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说我怕两个人看不住你,但可你别跑,跑了可就连累你父母了。胡子说完转身走了,屋内就剩这一家三人。

  此时此景此情一家人相见,没有了寒暄问候,宣中看着二老,眼水在眼眶里直转,心中焦急、惭愧、无奈什么滋味都有了,三人相见无语。沉默良久,宣中的母亲突然打开了话匣子,“孩啊!娘连累了你啊。”

  “爹娘!”宣中紧握母亲和父母的手。

  “孩啊!”这时宣中的父亲说话了,“不必多言,如今被强盗所困,但是这群强盗并没有为难乡亲们,你不必难过。但是你是府之人,这群人又是劫皇贡的贼人,你必须想办法出去,将他们绳之于法才行。”

  “爹娘,我是万万不可离开的。”

  “你听为父一言,你乃府之人,精忠报国是天经地义之事,你为了父母的命而不去尽你的本职,你至我们何地?你想让我们背上贪生怕死之名吗?你想让我们苟且生耽误国之大事吗?”

  “我…”

  “孩啊,听我一言,如果这群强盗心狠手辣我们早已死于屠刀之下,又哪有今日?你赶紧想办法出去。如若不然,为父我绝不苟活今晚。”说完退后几步,眼盯着墙边的柱子。

  宣中一看父亲这是以死相逼,但是自己一走,父母的命就没了保障。可是不走,父亲就马上死于眼前。

  宣中突然跪地:“爹娘,请恕孩儿忠孝不能两全。”连磕三头。

  “记住,这群强盗准备渡江北上,为父这些日子留心所知。”

  “明白!”

  当,宣中母亲以入厕为由开门,宣中父子制服看守两人,宣中越墙头而出。胡子一伙听到动静,发现后院宣中刚逃,于是一路追赶射杀,宣中身受一箭,这就样来到姜捕头和宣华的跟前,被他们所救。

  小霸王黎巴得知刚抓来的人逃跑,把胡子等人痛骂一顿。在此之前小霸王黎巴已经把劫皇贡的人分散撤离,各自乔装百姓回山寨中等候。自己留下四百精兵运输皇贡,并按照计划屯兵村内不出。在这里一待就是三十多日,近日派出去的探子纷纷汇报,兵已经走远,小霸王黎巴也意识到该挪窝了。

  今晚又有人逃走,自己在这里的消息肯定走漏。于是马上命令手下四百精兵,连赶路北渡长江回寨。

  而村里的乡亲和宣中父母所幸真的命无忧,各自回家。

  这边姜捕头三人来到鸠兹城中,首先让人给宣中疗伤,其次搬兵捉拿强盗。但是鸠兹城中兵已经派出,城中剩下的兵卒不足50人,于是又派人通知楚江越大人。安排妥当,怕小霸王黎巴又来个消失无影,姜捕头和宣华马上分两路追踪。姜捕头在宣中口中得知强盗要渡江北上,东楚王西陵博在东,强盗不会自己送死,要想渡江北上,只有直接往北,或者沿江往西在渡江。姜捕头向西,宣华向北,三日后再回鸠兹城集合。

  有人说天空的另一边还是一样的天空,有着同样山丘和树林,小河流水。他相信这人所说的一切,但他没有停下脚步,头也不回。那年姜捕头十六岁,而如今他十八岁。

  宣华终于明白姜捕头在江边浅滩寻找马的足迹,当发现小霸王黎巴在浅滩上的马蹄车轮痕迹时心中窃喜,寻着痕迹望去,发现他们前面隐约又是一群山。

  “匪在山中。”宣华说。

  “前往。”

  次日,两人来人山脚。一座豪宅依山伴水现入眼帘,院东竹林茂密,院西挨着湖水,湖面散着水气,远看此宅有如人间仙境。

  “有贵人在此。”姜捕头说完和宣华催马前往,豪宅院门高挂一横匾,上有“云顶”二字。

  “明明是山脚,何来云顶?”宣华不解。

  “先拜访。”

  姜尤所预感的不假,在后来姜尤与黄帝大战中施展法术,喷烟吐雾,把黄帝和他的军队团团罩住,使之大败。所用喷烟吐雾之法术正是后来从云顶这里学来,云顶并非云之顶端,而是所到之处只要施展此法术喷烟吐雾,有如身处云顶一般。

  叩门三声,院门渐开。出来大汉,身高六尺,满脸胡须,见门前有两人叩门,问道:“有何贵干?”,这大汉举止斯文,言语温雅。

  “哦!路径此地,见贵宅有如仙境。可否禀报宅之主人,我等打扰。”姜捕头说。

  “尊姓大名?我好禀报。”

  “宣华!有劳!”宣华上前插话,此次行程是追踪劫皇贡的强盗,不想暴露姜捕头的身份,所以自己硬插上来,姜捕头也明白宣华意图,不语退到宣华身后。

  一会儿,大汉再开院门让二人进来,主人有请。

  前脚刚迈入院内,就闻扑鼻,放眼望去院内四处都是奇异草,中间一条石砖铺成的路直通前厅。前厅格局典雅,四方桌,木雕椅,地铺木板。大汉请两人前厅坐下,因为宣华报名拜访,所以宣为主坐靠近堂,姜捕头次之,片刻又上了些点心和茶水。

  “二位贵客久等啦。”话刚落音,由屏风后走来一位白发老者,身穿白袍,行走飘逸,身后紧跟两位书童。二人见宅主到来,起身抱拳行礼。

  三人先后坐下,老者并未多言,只是个看二人一眼,呵呵一乐。

  这四目相对,又见老者这么一乐,宣华心中就虚了,怕老者有所疑惑,急忙说道:“今日有幸路径此地,这个见贵宅落于此地,似有仙气,特来打扰。”

  “呵呵!哪来的仙气,只是山间雾气而已。”老者一笑而过,“二位是哪里人?又去往何处?”

  “哦!我二人乃鸠兹人,同村好友,四处游玩,呵呵!”宣华开始乱编。

  “何处景怡人?告诉老夫,老夫也想游走。”

  “这个…我二人出门不久,就到此处,此处山清水秀,真是宝地。”宣华言语搪塞,姜捕头此时仍然在一旁不言不语。

  “哦?!哈哈!看来这是老夫的福分,哪儿也不去了,在此闲度余生啊。”老者抚顺目光转向姜捕头,“这位小哥怎么不言语?”

  “请恕在下不善言谈。”老者一问,姜捕头一答,也不多话。

  “怎么称呼?”老者紧逼。

  姜捕头看了一眼老者,心想此次出外追踪劫匪,按理说应该隐姓埋名。但我一小小捕头,当差才一年,没有名气没有作为,何人知晓,事到如今我就说了吧。

  “姜尤!”

  “哦?!呵呵!”老者呵呵一乐突然起身,就在此刻从前厅门外闯来一人。此人疾步走到老者身前,抱拳说道:“师傅,且慢!”

  姜尤二人见此人,听此言,立刻起身按剑。

  来者面如黑煞,两眼凶神恶煞,发红,且卷毛。不错,此人正是劫皇贡的强盗小霸王黎巴。姜尤二人定神一看,见此人似曾相识,心中也就有个大概,此人难道就是劫皇贡的强盗?那今天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?还什么仙人在此呢,这次完了。

  “何解?”老者问道。

  “此人乃我发小兄弟。”小霸王黎巴这样一说,姜尤和宣华这下都蒙了。各自都在暗想,我有过这样的发小兄弟吗?我没有,难道是我身边的他?今日不幸,落入虎口,要打要杀就来个痛快,这是哪出戏?

  小霸王黎巴转身看着姜捕头说声:“蚩!”

  “泥巴!”姜尤脱口而出,都不假片刻的思索。四目以对,顿时两人的表情由高兴,到悲伤,再到高兴,流着泪咧着嘴笑紧紧相拥,兄弟,兄弟,口中喊着不停。这一旁的宣华头都抓破了,死活想不明白,这是怎么着?此人是谁?通缉犯小霸王黎巴?可是这是姜捕头的发小兄弟啊。

  不只是宣华不解,老者更是疑惑。这也不能怪别人疑惑,要说此事还得从十八年前说起。

  十八年前,涿鹿城外附近一村落。日出时分,村内紧挨着两家大户各得一子。不用多说,这两家大户,一家姓姜,一家姓黎。至于两家大户是做什么?具体都是些什么人?后文交代。

  这两个小子就是姜尤和黎巴,但是在他两分别之前都不知道对方的大名,姜尤只知道黎巴黑脸,怎么洗都不干净,就叫他泥巴;而黎巴只知道姜尤天生力大,那时就膂力超过同龄孩子,彪悍无比。平日里都说山中的大虫(猛兽)厉害,吃人不吐骨头,姜尤比山中大虫还厉害,所以泥巴就叫姜尤为蚩。这事是外人所不知的,今日由黎巴口中才得知此事,后日姜尤改名为蚩尤,蚩尤一名扬名九州威震天下。

  一个泥巴,一个蚩,从小就在一起长大。一晃就是七岁,这小泥巴从小就调皮捣蛋,糊涂胆大,上树捉鸟,下水摸鱼,没事还去草丛里捕蛇玩。蚩就跟他后面,泥巴做什么他也做什么,虽然主意不是他出的,但是他有时候做的比泥巴还好,因为他膂力惊人。小泥巴在草丛中看到一小蛇尾巴,以为蛇小,就准备欺负蛇,当他踩着蛇尾巴,仔细一看这蛇比他还长半截。这可要了小命,跑不了被蛇缠的实实的。不急,蚩跟在后面,一手捉着蛇头,一手拧着蛇脖子,“啪!”小胳膊粗的蛇就被拉断成了两截。

  事后两人就去村口的石头神像前,什么也不懂,照着大人平日说的模样,加上自己的想象,三磕头结为兄弟。

  此后村子里的动物就遭了殃,小泥巴前面见着动物喊打喊杀,蚩跟着后面摩拳擦掌。

  孩童的童趣是抹灭不掉的,一点一滴都深深的烙在心里。如果不出意外,两人都会慢慢长大,结婚生子幸福一生。一年后突如其来的战争让他们彼此分离,小泥巴就被家仆带到此处,偶遇云顶真人,拜师学艺直至今日。蚩也被家仆带走,前往沛城去见一位高人,拜此人为师,学艺八载之后,来到楚江当差,这才有了今日的见面。

  姜尤和黎巴在前厅又是笑又是哭,搞得身旁两人很不自在。哭笑半天,黎巴这才对师傅云顶真人说明,这是真是自己发笑的兄弟,让师傅把前厅两侧内屋埋伏的士兵撤了。

  原来姜尤二人到此,云顶真人早有预料,知道是来捉拿黎巴的,于是在前厅两侧的内屋设下埋伏,准备杀了这二人。现在一说,都是自己人,吩咐埋伏的士兵撤离,到后院内屋说话。

  到了后院内屋,黎巴就把小时候的故事和大家这么一说,这样就消除了大家心中的疑惑。于是大家要庆祝这久违的重逢,云顶真人吩咐家仆在后院内摆酒,就在喝酒之间姜尤突然问道:

  “黎巴,我来问你,劫皇贡可是你所为?”58xs8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