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兄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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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安颖看到牧葬那朦胧的身影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,她兴奋哭喊道:“牧——”

  当安颖喊出第一个字时,一辆玛莎拉蒂从背后向她撞去,凯尔2007飞天扫帚应声而断。安颖弱小的身体被气流带出三百米才向下坠落,街道上的路人不敢自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巴。

  “葬,好像有人叫你。”陈乐拍拍牧葬的肩膀。

  牧葬转过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,除了雨水朦胧的建筑再也看不见任何熟悉的人,他轻声道:“走吧。”

  “那可能是我听错了。”陈乐疑惑地望了眼街道转角处,转身继续朝华风区80号大院跑去。

  华纳街转角处警笛呜鸣,管辖这个区域的两名交警罗杰和菲力披上雨衣从对面马路跑过来。

  罗杰向围观的路人吼道:“别慌!怎么回事?!谁告诉我怎么回事!”

  一名卷发惊慌指着向这边冲来的玛莎拉蒂,惊叫:“是他!那辆车!”

  “噢!——天哪!”路人看着丝毫不减速的玛莎拉蒂,尖叫着四处闪避。

  菲力看着向自己冲来的玛莎拉蒂,抖擞的右手掏出左胸膛里的证件,左手慌乱打着手势,身体向后倒退,吼道:“停!他妈的叫你停下!”

  玛莎拉蒂轮胎发出一声刺耳鸣叫后停在菲力身前几公分处,菲力不理会额头流下的冷汗跑到玛莎拉蒂窗前大力拍打玻璃窗,喊道:“你他妈下车!”

  毫无征兆

  在围观者的惊愕中,菲力身体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砸在五味糖果商店二楼的招牌上,众人回过神时他已坠落大理石地板溅起一朵妖的水,后脑渗出的鲜血混杂着雨水流入下水道。谁也不知道他是被什么东西撞飞的,他们都呆住了。

  罗杰想掏出腰间那把左轮手枪,忽然他双目圆瞪,嘴里喷出一口鲜血,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水纹后砸进对面的蓝羽西装店。所有人都露出惊慌的表情,他们丢下雨伞惊叫着向四面八方逃去。

  西装店男经理在听到店员的尖叫声后跑出来,看到一片狼藉的店铺和血肉模糊躺在地板上的罗杰。他用真丝手帕擦掉额头的汗水掏出手机,转头向店员咆哮道:“别叫了!——小丽叫救护车!”

  经理颤抖的手在手机上按一串号码,咽了一口口水沙哑道:“喂,老板吗?”

  ……

  街道已空荡荡,一匹身高175cm四脚着地的雪白巨狼在玛莎拉蒂旁若隐若现,那起伏的身体激烈地喘着气,它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安颖的身体,布满血丝的眼睛透露出深深的仇恨。一粒粒冰晶在它周围凝结坠落。

  “雪姬,把她带走。”听不出任何语气的声音从玛莎拉蒂里传出来。

  雪姬低吼一声扑到安颖身边把她狠狠叼起,随着玛莎拉蒂的启动消失在众人视野里。

  三分钟后三辆急救车赶到现场,却发现一名伤者失踪。五分钟后各大报纸社和电视台都接到通知,止报道任何与玛莎拉蒂撞人事件有关的新闻。六分钟后,华纳街上建筑里和街道上的居民手机铃声同时响起。

  当牧葬和陈乐跑回到华风区时已成落汤鸡,楼梯口里两人相视一笑,互相把对方的衣服榨干。牧葬甩甩那湿漉漉的头发,见陈乐担心地看着自己,轻轻一笑道:“我已经没事了,上去吧。”

  陈乐看着牧葬那憔悴的身影,他感觉踩着阶梯的双腿如千斤重,今晚自己就要跟随父母去北京了,他想和牧葬道别,但是面对感情受挫的牧葬他不知道自己是说好还是不说好。

  一直走到九楼,牧葬止住脚步掏出钥匙却见陈乐跟在身后。牧葬疑惑道:“你怎么上来了,还有事?”

  陈乐被牧葬惊醒,他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家的八楼而是牧葬家的九楼,咬了咬下唇向楼顶走去,道:“我有事跟你谈。”

  牧葬和陈乐相距十厘米站在门槛上,门外狂风暴雨,阵阵水雾扑面而来。牧葬皱眉望着云端上的太阳,沉声道:“太阳出来了,为何风雨越演越烈。”

  陈乐深吸一口气,叹息道:“老天在悲愁垂涕。”

  牧葬伸出右手让雨水敲打手背,感受那冰凉淡淡一笑,轻轻道:“说吧。”

  陈乐伸出左手让雨水敲击手掌,眼神木然望远方朦胧的建筑,苦涩道:“我爸妈被调到北京了。”

  牧葬微微一愣,闭上眼睛沉声道:“什么时候走?”

  “今晚。”

  “什么?!”牧葬睁开眼紧紧盯着陈乐,他在那张俊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迹象。牧葬闭上眼再次面对夕阳苦笑,他祝福道:“一路顺风。”

  陈乐拍拍他的肩膀向楼下走去,抱歉道:“对不起。”

  陈乐眼眶湿润了,泪水滑落菱角分明的脸庞,他越走越快,三次差点跌倒。这是陈乐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,健壮的他和那泪痕是那么的不谐调。

  牧葬踏出门槛感受狂风暴雨的冲击,淡淡道:“你没错。”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,只有他身体轻轻的抽搐,才知道他在哭泣。

  “原来夏日的雨水也是冰冷的。”

  牧葬回到家,不理会母亲的唠叨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

  这个接近初秋的,带着阵阵腐朽气味的雨水未停止敲打牧葬敞开的窗户,它洒在电脑桌上,使老式的电脑显示器外壳蒙上一层水珠。它洒在橡木书架上,使厚重的书籍涨得饱满。

  牧葬卷缩在房间的昏暗角落,眯着眼看漫天舞动的魔法阵草稿纸,嘴角翘上一个妖的弧度,自言自语道:“它们好像很欢快呢……是啊……我把他们弄下来好不好……好啊……我好兴奋……我也是。”

  牧葬缓缓抬起苍白的右手,表情似哭似笑,看那扇玻璃窗像是看最心爱的玩具。右手抬到与左眼平行的高度,食指轻轻一点,玻璃窗瞬间闭合。漫天草稿纸飘落实木地板。

  忽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,牧葬眼神一晃,起身快步走到木门前轻轻把门锁扭开。

  门外站着牧葬感觉日益苍老的母亲陶真,牧葬松了口气,把虚掩的门敞开让陶真走进房间。陶真脸苍白看着憔悴的儿子,悬着的心放下了。她忍住泪水微微一笑,帮牧葬理了理凌乱的头发,柔声道:“肚子饿了吧。嗯,我们去吃饭。”

  转身拉着牧葬的手经过走廊来到饭桌前,消瘦的手把罩食物的银盖打开,热乎乎的蒸汽和白斩鸡的味向牧葬脸扑去。陶真温柔看着露出欣喜的牧葬,轻声道:“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白斩鸡。”

  牧葬含泪搓了搓陶真的手,哽咽道:“我没事了,您去睡吧。”

  陶真见儿子如此懂事眼泪终于滑落那长着稀疏皱纹的脸庞,把牧葬按在餐椅上,哭着笑道:“恩,我看着你吃。”

  牧葬用手擦掉脸上的泪痕,红着眼睛点点头。他抓起一只喷喷的鸡腿大力撕咬,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往嘴里扒饭。

  陶真看着狼吞虎咽的牧葬,心里感到宽慰。丈夫长期在外地公干,所有的痛苦只能埋在心里。现在感到无所谓了,没什么比儿子的懂事更让她欣慰,陶真露出个微笑。

  翌日太阳露出半个脸蛋,金光开始侵蚀大地,勤奋的灵蜂鸟也开始倾巢采蜜。

  牧葬睁开红肿的眼睛望着斜阳,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从上撑坐起来。闻着房间独有的味牧葬逐渐清明,两手轻轻一挥,被子扭动身躯叠在尾,蓝的拖鞋轻灵地套在牧葬脚上。

  厨房里传出陶真轻声的呼唤:“你漱口先,早餐就好。”

  牧葬走出的房间经过走廊挨在洗手间门边上,右手食指弹钢琴般跳跃,白毛巾从洗澡间里飞到洗手间的洗手盘上。水龙头发出一声轻响,伐门打开水哗啦啦淋湿白毛巾。牧葬抓起抹上牙膏的牙刷无奈干起每天都需要的程序。

  陶真站在电磁炉前指挥炒菜的勺子,随口向旁边洗手间刷牙的牧葬问道:“今天你要回学校拿成绩单吧?”

  牧葬低头把泡沫吐在洗手盘里,平静道:“不回了。”

  陶真一愣,菜锅散发出一阵肉焦味,她把电磁炉关上转身盯着牧葬走出洗手间的背影,提高分贝道:“不回了?”

  牧葬坐在干透的电脑椅上随手把电脑桌上的主机开启,左手一挥把紧闭的窗户打开,一阵雨后的清新空气飘进房间。牧葬转头向站在洗手间门口满脸惊骇看着自己的母亲不耐烦道:“我说不回就不回。”

  说完手打个响指,门啪地一声关上了。

  牧葬扭头望着窗外高楼间徘徊的灵蜂鸟群,他能感受到母亲的忧伤。闭上眼睛,牧葬深吸带草味的空气,吐出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
  听着电脑进入系统的开始音,他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。

  屏幕上画面并没有漂亮的桌面背景,也没有游戏图标,软件图标也很平凡——迅雷5、酷狗音乐盒、世界之窗、office工具、千千静听、快播,除此外只剩电脑原备的宽带链接,我的电脑等系统服务。

  牧葬打开我的电脑D盘,双击一个古怪的图标,忽然屏幕一闪,黑屏。牧葬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,他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中央。

  三分钟,这足以让没耐心的人把这个软件删除。四分钟,画面变得柔和,牧葬眼神一紧,回车键上的手指迅速按了一下。

  乌黑的屏幕逐渐淡化,揭开它底下的秘密。淡墨的画面上只写着一行红字,这足以让魔法协会感到头疼——尸骨黑客同盟,爆竹、三头蛇、火猪、SDIL共同编著。

  牧葬双击那行鲜红的字体,一个账号密码框弹了出来,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打:账号SDIL密码*Enter.屏幕上鲜红的字体如玻璃般破碎,露出下面的八本书。

  《魔法与代码理念》、《几何与魔法阵解析》、《魔法符文与程序编写》、《机械与魔法阵解析‘未完成’》、《卫星地图区域编号‘全’》、《公告集‘更新中’》、《符文总集与译‘全’》、《精灵文总集与译‘未全’》、《龙文总集与译‘未全’》——以上八本书是牧葬与标注上三人在魔法部复制而来。

  ……

  两年前,牧葬以署名SDIL在网上闲逛。无意中,牧葬攻破了火猪的电脑。经过一番攻击与防守,两人势均力敌,火猪便提出与想牧葬交个朋友的想法,并把牧葬介绍给了三头蛇与爆竹。

  一年后的某天,三头蛇提出了让牧葬目瞪口呆的计划。他的意思是让大家去魔法协会转悠转悠,并没有去资料库的意思。

  第二天,四人按三头蛇的计划行动了,计划非常周密。爆竹与火猪担任掩护工作,牧葬与三头蛇则在魔法协会信息中心的电脑间寻找有用的信息。那天,他们注定不平凡,三头蛇竟然发现了魔法协会的中心资料库,牧葬对此兴奋了好一阵。经过一番苦战,火猪与爆竹的电脑最终报废,但是牧葬与三头蛇并没有无功而返,他们带回了八本珍贵的书籍。

  这八本书并没有出现在世界历史内。它们的出现必然会引发混乱,因为它们的解说太有力了!那时候,世界的平衡将会被打破,“魔法大革命”会再次兴起。

  牧葬眼神复杂,那次入侵魔法协会的行动他记忆犹新。一切是那么顺利,似乎命中注定。他感觉自己这一生除了初恋与失去朋友,一切都太过平凡顺利,偶尔的挫折只能算是路上的小石头,道路并不崎岖。

  世界绕着他转,他害怕,一切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。

  忽然,他把双手插入凌乱的头发。痛苦地低吟,“你是谁?!”他自问自答,“我就是你啊,咋了?”

  “你出去!”牧葬右手抓起电脑桌上的铅笔往太阳穴札去,左手阻止了右手的行动。一阵阵热浪冲体而出,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因为高温而变得扭曲。旧得发黄的魔法书摆脱橡木书架的枷锁向空中跃去。整个房间都混乱了,除了电脑桌上的东西,其他能搬动的都在空中飞舞。

  此时,门外传来陶真的声音,“我去上班了,你再好好想想回学校的事。”接着便是轻轻关门的声。

  ……

  电脑右下角时间数字在跳动,由8点35跳到了13点55。牧葬终于瘫痪在实木地板上,身体剧烈起伏,粘稠的汗水洒满一地,怪异的汗味填满整个房间。

  牧葬空洞的眼神对着窗外的烈日。58xs8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