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六章 艳照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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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来王锐昨日便已做了安排,让谢天博找了不少官员,院的御史们到“瑶池苑”去happy。

    在那个时代这实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,而且“瑶池苑”作为眼下京师最顶级的风月场所来说,想要消费一次的话代价不菲,一般的官员还真难承受得起。因此现在既然有好友相请,那些御史自然是不疑有他欣然应邀。

    但是刘宗周为官清廉、洁身自好,想要拉他“下水”是比较困难的。于是王锐就想了一招“曲线救国”的办法,先是让过百龄请其到“玉渊棋院”手谈。待对弈几局之后,再以泡泡澡消除疲劳为名,趁机请刘大人到“瑶池苑”去见识一番。

    眼下过百龄和“玉渊棋院”在京师的名声也是如日中天,除非是他自己愿意,否则就算是王公贵胄想出万金请其下棋也是不可能的。因此刘宗周接到了邀请后高兴非常,立刻来到了棋院,酣畅淋漓地与老过手谈了几局。

    对弈完后,老过很自然地请刘宗周吃饭、泡澡。刘宗周此时的心情正佳,而且感到现在若是拒绝了老过的好意,怕惹得他不高兴,今后再难有机会与这位大国手下棋了,于是也就答应下来。也正是因为过百龄的身份超然,并无官职在身,所以才让刘宗周失去了防范之心。

    就这样,左都御史大人和他的下属们不知不觉中都被王锐用计诱入了彀中。

    可一旦进了“瑶池苑”,享受什么样的服务就由不得他们了。不用多说,王锐自是命马莺儿为都察院的爷们安排了最顶级的服务。

    那些御史当然是来者不拒,而且爽翻了天。刘宗周虽然不是假道学,但却也不是柳下惠,而是真男人。因此他尽管没像那帮下属一样什么荒唐花样都尝试了一遍,可也红着老脸享受了一把“推油按摩”的美妙滋味。

    不过之后的点花魁他再没参与,而是立刻“逃离”了“瑶池苑”,回到家后仍感到有些心惊肉跳,好象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。当下深自反省了一番,暗暗立誓今后绝不再去那等风月之所。以前早就闻听过“瑶池苑”地大名,待亲身体会过才知道果然传言不虚,确可称得上是男人的温柔乡、销金窟!

    第二天早晨刘宗周一到都察院,就听到了那流言。而且佥都御史祁彪佳更是爆出了猛料,根据他一个在内卫当差的堂弟透露,昨日皇帝根本不是身体不适,而是偷偷溜出宫去与威国公一起郊猎了。

    并且晚上回来后又去了“瑶池苑”。以800万大明银元地天价点中花魁。结果却遭那花魁行刺。虽然没有像流言中所说地身负重伤。但也是惊险万状。

    那些御史们一听有这等猛料。自是兴奋不已。个个摩拳擦掌。请求刘宗周牵头一起弹劾威国公。若是此番能给其一个下马威。都察院和他们地名声自然大噪!

    刘宗周闻言也是暗吃了一惊。不过他心知此事非同小可。不能像往日那样闻风而奏。必须是有真凭实据才行。

    因此他仔细向祁彪佳询问了情况。而且有几位御史也跟着站出来证明自己昨夜亦在“瑶池苑”内。点花魁一事确然属实。并且其后不久“瑶池苑”就将所有客人都清场、封门。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几方面地情况这么一印证。刘宗周地心中方才有了一定把握。当下同意了御史们地意见。一道弹劾威国公!他当然不知道那内卫乃是奉命故意向祁彪佳“走漏”地消息了。目地自是要引他们上钩。

    恰在此时。小皇帝传来了命刘宗周晋见地旨意。他自然是大喜。立刻进宫见驾。决心此番就是冒死也非要弹劾威国公这个权臣!

    可是我们的刘大人哪里知道昨夜在“瑶池苑”时王锐就早已做了手脚,那时代虽说是还没有针头摄象机这样地高级偷拍设备,但偷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
    “瑶池苑”既是棵摇钱树,同时亦是内卫的耳目,因此扩建之时就设置了重重机关。那些王公贵胄、达官豪绅们只知风流快活,却不知他们的言谈举止尽数落在了暗中监视的内卫特情科人地眼中、耳中。这是隶属于聂枫手下的一个新设立的科道,成员全部是聂家与谢家子弟,忠诚方面绝无问题,整个内卫之中知道这个特情科任务的也不超过0个人。

    特情科的成员都受了特殊的训练,其中最重要地两个项目便是速记和绘画。那年头没有偷拍和窃听设备,那也只有采用人工作业的笨办法了。

    就这样,刘宗周以及他手下昨夜在

    苑”地精彩表现都被“偷拍”了下来,那一叠纸便栩如生的春宫素描,主角正是那些御史。小皇帝手下留情,将他刘大人地“艳照”放在了龙案上没拿出来,否则真怕这位铁面都御史会当场吐血而亡!

    此刻朱由检看了一眼跪在那里面如死灰的刘宗周,心中忽然泛起一丝不忍,暗暗叹了口气,淡淡地开口说道:“以史为镜可以正今,以人为镜可以正己,这话说起来容易,但正他人易,正己却是何其之难!刘卿适才所说地的确都是金石之言,宁死直谏亦是令人敬佩,这些朕自然那边!但尔可扪心自问,朕与威国公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吗?你今日是不是当真半点没存沽名钓誉之心?为君为国冒死直谏没错,但若存了半点私心便是大错特错!你想当堂谏死做个青史留名的忠烈之臣容易,可曾想过朕会留下什么样的名声?这是为私还是为公?朕已非孩童,又岂有分辨不出忠奸之理?太傅明知昨日所为必会被御史弹劾,却仍然那样做,就是因为他乃是为公而非为私。仅这一点尔等便远远不及,还需细细体味才是!”

    刘宗周闻言身子再度剧震,忽然匍匐在地大哭道:“皇上所言句句锥心,臣行止不端在前,沽名钓誉在后,实是既羞且愧,无颜面对皇上、百官和百姓,恳请皇上将臣明正典刑以儆效尤!”

    朱由检见王锐的“撒手锏”果然厉害,此招一出轻易便降伏了最以迂腐、顽固著称的刘宗周,心中不由得大喜。

    他心知见好就收,不宜再过分责备,否则以老刘的性格,没准回家后再寻了短见,那自己在史册上难免就要留下一个污点了。

    因此他哈哈一笑温言说道:“刘卿不必如此,连神仙都难免会犯错误,更何况是我等凡夫俗子?正所谓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!如果满朝文武都如刘卿一般,去一次‘瑶池苑’和向朕直谏就要死的话,那朕的官员们恐怕都会死光啦!”

    刘宗周仍是羞愧难当,伏地顿首泣道:“皇上胸襟广阔,宽宥了臣之罪,但是臣却不能原谅自己。己身不正又何以正他人?所以这左都御史一职臣实是不配亦无颜再担任,恳请皇上免去臣的一切官职,容臣告老还乡去吧!”

    朱由检闻言眉头微皱,心说也难怪会如此,他本就是最爱名声和面子之辈,这次的事情可说是令其丢尽了颜面,此时寻死觅活的亦属正常之举。若是换了自己,现在恐怕自尽的心都有了。

    他一面想着,一面走过去从刘宗周的手里将那叠“春宫图”拿了过来,连同龙案上的几张一起丢进了火盆之中。

    看着那叠纸被火苗吞没,渐渐化成了灰烬,朱由检微微叹了口气说道:“好吧,刘卿自上任以来就日夜操劳,也着实是有些累了。朕就特恩准你一年假期,让你好好休息一下,待到一年之后再官复原职!不知刘卿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他这其实是给了刘宗周一个暗示,这件事情绝不会外传,你回去好好反省上一年,等到想明白了再回来给朕效力!

    刘宗周虽然迂腐,但却不笨,立刻就明白过来,连忙以首顿地谢恩道:“多谢皇上的体恤,皇上的大恩实是令臣汗颜,臣即便粉身碎骨亦难相报!”

    朱由检点了点头微笑道:“好了,刘卿不必多礼,这就下去好生休息吧!”

    说着,他挥了挥手,立刻有两名小太监上前去搀起了刘宗周,扶着他颤巍巍出了乾清宫。他的背影佝着,仿佛一下就老了20岁。

    几位阁臣面面相觑,心中无不大感到好奇。他们虽然没看到那叠纸上到底是什么,但对刘宗周的为人却再了解不过了。

    眼见他信心百倍地准备以死弹劾王锐,结果一个照面就灰溜溜地败下阵去,而且看样子是败的惨不可言。那叠纸上究竟是什么,竟会有这么大的威力?

    在好奇心大起的同时,他们几个对朱由检也忍不住在心中感到一阵凛然。皇帝登基才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,就在不久之前还觉得他有些稚嫩呢,想不到眼下已是变得言辞犀利、手腕老辣,几个照面间就将刘宗周如弄小儿般揉扁搓圆。他适才的话虽然都是对刘宗周说的,但又何尝没有杀鸡儆猴给自己看的意思?

    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,几位阁臣此刻对小皇帝再也不敢有半分小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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