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(下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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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九罗的时候,有一队人马自远处向城门口走来,那是一支有数十护卫和一辆豪华马车组成的队伍。后来弥西才知道,马车中坐着的就是九罗城的城主夫人。

    基页伯爵夫人前几天刚参加完兄长的葬礼,她的哥哥也是在前线战役中阵亡的。由于时局混乱,伯爵夫人葬礼一结束就返回九罗,正好在城门处碰到页隆村民。

    在马车上闭幕假寐的夫人,突然感到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一下,睁眼向外一看,才知道是有难民阻碍了通道。她的兄长刚死于战争,这些难民也是属于战争的受害者,伯爵夫人对这些难民倒有一点怜惜。可出于王国的规定,她并不会带他们进城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夫人感到心中一动,接着就看见有一双清澈、纯洁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。眼睛的主人外表虽然有点脏乱,脸色也很苍白,可依然能够看出长得非常俊俏、秀美。

    忽然伯爵夫人产生了一种明悟,想起前几天她的婢女在兄长家中帮忙时,莫名其妙地失足从楼上跌下,当场就死于非命,难道这会是天意,要我收下这个小丫头来替代那个婢女?虽然夫人并不相信这种无谓的天意,可她还是觉得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,或许留下她也不是个坏主意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夫人阻止了正在驱散村民的护卫,让人把村民中的长者带到了自己的面前。当村民知道夫人打算收弥西做婢女时,都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,再跟着他们流亡下去,估计不是病死就是饿死。做贵族的婢女,在这个战乱时期,是能够活下去的好途径。在将自己随身所剩的干粮分给了村民后,夫人带着弥儿西娜进城了。

    到了城主府后,由于年小体弱,弥西并不是干那些打扫、浣洗之类的工作,二而是做了城主独子的伴读丫鬟。城主的儿子今年十四岁,极其地顽劣不堪。对于学习从不上心,直知每天疯玩。这位公子还特别喜欢捉弄他的授业老师,为此已经没有人敢来教他了。好在就在上个月,有个外乡老头路过这里,酒醉之后在客栈里大放厥词,最后还惊动了城主。在一番讯问之后,城主发现这个外乡人很有才能,而且身份应该也没什么可疑,毕竟能够进城就肯定带有官方路引,于是就邀请他担任儿子的老师。这个自称叫菩卫的老头竟然也答应了下来,显然对他的未来学生的名声一无所知。没过多久,弥西就来了。

    公子依然像往常一样,想尽办法捉弄菩卫老头,可这个老头确实与众不同,公子的各种招数都被他一一躲过,期间还反被他责难了几次。时间一久,公子也厌倦了这种无效的行动,开始了消极的对抗。

    在上课时,他不是自顾自玩乐,就是趴在那儿睡觉。菩卫对他这种行为倒也没有过份为难,只是在每次课后,加派了一些功课要他完成。对于这些功课,公子当然无能为力了,无奈之下他竟然想到了要弥西代他完成功课。

    公子的心性虽然顽劣可并不恶劣,他和弥西之间相处的还算融洽。弥西在他苦苦哀求之下,只得答应替他完成功课。平时上课的时候,弥西一直陪在公子的左右,和他不同的是,弥西很认真地听着老师所讲的每一句话,让她完成这些功课,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
    菩卫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写功课不是公子所为,通过观察他发现这些竟然是弥西完成,这倒让他感到有些惊讶,从此他对弥西留意了起来。

    对于公子的这种作弊行为,菩卫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。而且不知出于什么意图,当城主偶尔来询问公子近况时,菩卫还表扬公子近来大有进步,还拿出由弥西捉刀的功课让城主看,自己则装得完全不知情。

    城主向来有些昏庸,大多数事物都是由夫人动手处理的。听到老师说自己儿子学业进步,城主十分高兴,也没多想他的儿子是不是那块料。城主没有发现什么破绽,可菩卫并不认为城主夫人也会这么好骗,只是这都是他们的宝贝儿子自己搞出来的花样,菩卫只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城主夫妇也拿他没办法。

    可事实上城主夫妇并没有来责问菩卫,甚至连怀疑都没有向他表露过,这倒令菩卫有点奇怪了,按理说精明的夫人绝对看出问题了。他的怀疑完全正确,只是夫人的精明还超出他的想象。

    城主听到老师说自己儿子有了长足进步,立刻就去告诉他的夫人一起分享这个喜悦。夫人听完后白了他一眼,然后皱着眉想着些什么。对于夫人的这个态度,城主有点摸不着头脑,可几天后的一段对话,解开了他的谜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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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哎哟!夫人啊。你这又是怎么了,拉着个脸,谁又惹你生气啦。来,过来坐坐。”城主看见夫人气呼呼地进了办事厅,连忙上去献殷勤。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,萨穆。真的有问题。”伯爵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还用力拍了下扶手。

    “知道什么呀?那里出问题了?”城主萨穆阿懦•基页伯爵没能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“那个老头,菩卫,他的真名不叫菩卫。布尔纳威这个名字你听过吧!没错,他就是布尔纳威•易塔,原王国参谋处的策学大师。”

    “是他呀!那太好了,他可是全国顶尖的策学家啊。难怪若儿进步这么快,我们得去谢谢他。诶,对了,那你生什么气啊?”城主似乎和夫人的观点不同。

    “谢?谢你个头!你儿子是块什么料你自己不知道吗!他会长进?你去问问门口洞里的耗子,看它们信不信。”夫人丝毫不留情面地指责着城主。

    “耗子?我问它们干嘛,难不成你觉得我比它们还笨!”城主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呢?我看差不多!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……好了,不说这些了。你的意思,他在骗我们?为什么要这么做?目的呢?我想不出他的目的。”城主追问着夫人。

    “骗呢肯定是在骗我们,可目的就很难说了。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说,布尔纳威在王宫里和我们的国王陛下发生了一次剧烈的争执,随后就不辞而别了,没想到他会来了九罗。至于他为什么要骗我们,那就只能猜测一下了。”夫人顿了一下,做一思考整理状,说,“那天他在客栈喝醉后胡言乱语,想必是发泄心中不满。等你邀请他给若儿上课时,他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。他年纪一大把,又是孑然一身,看来他是打算隐姓埋名的在这里养老了。他给你看的那些功课,肯定不是他故意伪造的,他还没那么笨,有问题的准是若儿没错。他这样做,如果我们相信了,那他自然可以安安稳稳地待下去。就算我们发现了问题,他也会说是你们儿子自己不争气,要怪就先怪你儿子吧,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好意思过于为难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,蛮复杂的嘛,我是懒得去想。怎么样,我们现在好好地去问问他?想阴我们,有夫人在呢,想都别想。”城主站起身来,拉着夫人就往外走。

    “急什么,去了有什么用。你先坐下,让我想想。”夫人‘啪’的一声打掉城主拉着她的手,指着旁边的椅子,气呼呼地说。

    夫人斜靠在椅子上,一手支头,半眯着眼,想了许久,然后对城主说了一句令他摸不着头脑的话:“你想不想你儿子出人头地?”

    “啊,什么!哦,当然想咯,可这和这有什么关系?”城主疑惑地反问道。

    “想的话我们就假装不知道,让他继续教下去。而且,不但不能点破他,还要在他面前表现的十分欣慰,对他的教学成果表示万分的肯定。”夫人胸有成竹地说。

    “这,有用吗?你刚才不是说这小子再怎么教都没戏了嘛。”

    “出人头地和有没有本事是两码事,这个世上尸位素餐的还少嘛!”夫人不屑地撇了撇嘴。

    “这我也知道,可那些人哪个不是身家显赫,背景复杂。我们家族到了我这儿已经不行了,似乎……那个……啊。”城主心有不甘地说着。

    “呵呵,是啊。可现在不就有了嘛,你别急,听我说完。”夫人正了正身子,开始讲述她的全盘计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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